一个成熟的人一定经历过许许多多痛苦,没承受过太多痛苦的人一定不会成熟
痛苦地成长。被逐出伊甸园,就是永远地被放逐,我们再也不能回头,再也无法重返乐园。归途已被天使和灼热的利剑阻拦。
我们不能回头,只能前进。
想回到伊甸园就像试图回到母亲的子宫,回到婴儿期一样,根本无法实现。归途已断,我们不能回到母亲的子宫或婴儿期,我们必须长大。我们只能向前,穿越人生的沙漠,痛苦地走过灼热而荒芜的大地,逐渐达到更深入的意识层面。
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事实,因为大量的人类精神问题,包括吸*、睦药等,均源自于返回伊甸园的企图。在鸡尾酒会上,我们会喝上一杯,借此削弱我们的自我意识,消除羞怯。难道不是这样的吗?适量的酒精、大麻、可卡因或其他化合物,能让我们在几分钟或几小时内,暂时找回已失去的、与宇宙融为一体的感觉,再一次重温人与自然融为一体时的温暖和亦真亦幻的感觉。
但是。这种重温决不会持续太久,其代价通常也让人难以承受。正如神话所说,我们的确不能够重返伊甸园了,我们必须径直向前穿过沙漠。这是个艰难而痛苦的旅程,许多人望而却步,他们找到一个看似安全的地方,刨出一个沙坑,待在那儿止步不前,根本不愿再去穿越那令人痛苦的、遍布仙人掌、荆棘和砾石的沙漠。
虽然多数人都听说过富兰克林的名言“唯有痛苦才会带来教益”,但真正能践行的人很少,许多人难以忍受横穿沙漠的痛苦,于是都早早中断了这一旅程。
疾病不仅仅是生理上的失调,也表现为心理上的拒绝成熟。
这种心理疾病完全可以通过心灵的成长加以调节。那些在生活中早早就停止了学习和成长,拒绝改变而故步自封的人们,经常会陷人这种被称作“第二童年”的困境。他们变得牢骚满腹、吹毛求疵,并且以自我为中心。其实,这不是真正意义上的“第二童年,而是他们“第一童年”的延续,这些人以陈旧而脆弱的成年作掩饰,暴露出的是一种拒绝成长的孩子气。
心理医生都知道,很多外表已成年的人,内心却还是个情绪化的孩子,他们裹着成人的衣服,但心灵仍停留在童年。这些人拒绝成熟,只能在人生的旅途上徘徊不前。
人们就是不愿意谈论真正的成熟,因为它太痛苦了。成熟不在于你是否西装革履、谈吐文雅,而在于你是否能面对问题和痛苦而不回避。
一个成熟的人一定经历过许许多多痛苦,没承受过太多痛苦的人一定不会成熟。承受痛苦是走向成熟的必由之路,任何人都不能回避。逃避痛苦是人类心理疾病的根源,因为人人都有逃避痛苦的倾向,所以,我们大多数人都或多或少存在着一定的心理疾病。心理学大师荣格说:“逃避人生的痛苦,你就会患上神经官能症。”不少人为逃避痛苦正遭受着神经官能症的折磨,值得庆幸的是,许多人能坦然面对,及时寻求心理治疗,以积极的心态去面对人生正常的痛苦。人生的痛苦具有非凡的价值,勇于承担责任、敢于面对困难,你就能超越自我,让自己的心灵变得健康。
积极的痛苦。我愿意谈论痛苦,并不意味着我是个受虐狂。正相反,我不认为消极的痛苦会对人有所裨益。如果我头疼的话,第一件事就是服用两片强效镇痛药。我压根儿不相信普通的紧张性头痛会有什么好处可言。
不过,还有一种是积极的痛苦。两者之间的区别是:积极的痛苦是人生必须承受的;而消极的痛苦像头疼,应该尽力摆脱。
“神经官能性痛苦”和存在性痛苦两种痛苦。孩子长大后,他们要离开父母开始自己的人生,这时父母会觉得很痛苦。朝夕相处了十几年,孩子突然离开,父母会感到寂寞、失落和难过。但我们必须承受这些痛苦,不能为了不承受这样的痛苦,而去阻碍孩子开始自己的人生,这就是存在性痛苦。人一生要承受许许多多这样的痛苦,心灵之痛和肉体之痛一样剧烈,有时甚至更加难以承受,但我们必须要面对,只有经过这些痛苦的历练,我们才能逐渐走向成熟。然而,如果你因孩子离开家而整日坐立不安,一会儿担心他出门会出车祸,一会儿担心他会碰上歹徒,甚至还为没能照顾他的生活起居而自责,那么,你正在经受的就是“神经官能性痛苦。这种痛苦不仅无助于心智的成熟,反而还会妨碍它。大约40年前,弗洛伊德的理论首先在知识分子中间传播并被曲解。有一群前卫的父母,当得知敬畏之心和罪恶感有可能引发神经官能症时,他们决定要培养没有敬畏之心和罪恶感的孩子。这样的想法多么让人担忧啊!
我们的监狱里之所以人满为患,就是因为那里的人没有敬畏之心和罪恶感。我们需要有某种程度的敬畏之心和罪恶感,才能在社会中生存,这就是我所说的“存在性痛苦。
然而,我要强调的是,存在性痛苦能促进我们心智的成熟,但太多的神经官能性痛苦,却不仅不能提升我们的生存状态,还将妨碍我们的生存。这就像打高尔夫球只需要14根球杆,你却在袋子里装了87根一样,多余的球杆不仅没有用处,反而还会成为你的负担。神经官能性痛苦是多余的,它只会妨碍你穿越人生沙漠的旅程。
不仅敢畏之心和罪恶感如此,其他形式的心灵之痛,例如焦虑,同样也有存在性和神经官能性两种形式,关键在于如何做出明确的判断。
面对心灵的痛苦和人生的灾难,有一个简单但有点残忍的方法可以帮助你理清问问题,克服障碍。它包括以下三个步骤:
首先,无论何时,只要你感受到了心灵的痛苦,就要自问:
“我的痛苦是存在性的,还是神经官能性的?这一痛苦是帮助我成长,还是限制了它?”刚开始的时候,可能难以回答。但假以时日,再自问这些问题,答案就会非常清楚。
人类是天生逃避痛苦的生物。欢迎一切痛苦是很愚蠢的,但逃避所有痛苦也同样愚蠢。我们在成长中所做的基本抉择之一,就是必须分辨神经官能性痛苦与存在性痛苦。
如果你确定正在经历的痛苦属于神经官能性痛苦,并妨碍了你的生活,那么第二步你就要自问:如果没有这些焦虑和痛苦,我会怎么样呢?
没有几个人真正理解什么是勇气,多数人认为勇气就是不害怕。不害怕不是勇气,它是某种脑损伤;勇气是尽管你感觉害怕,但仍能迎难而上;尽管你感觉痛苦,但仍能直接面对。当你这样做的时候,你会发现战胜恐惧不仅使你变得强大,而且还让你向成熟迈进了一大步。
究竟什么是成熟?多数不够成熟的人的特征是:他们坐而论道,牢骚满腹,怨天尤人,在他们看来似乎自己才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,而别人都幸福美满。这样的人从来就不明白“人生苦难重重”这个真理,他们认为人生本该既舒适又顺利,所以,一旦痛苦来临,他们不是勇敢面对,而是尽力逃避。正如美国著名作家理查德·巴赫在《幻觉》中所写:“为自己的极限辩护,你就会永远受制于它。”与这些人形成鲜明的对照,那些为数不多的比较成熟的人,从不逃避人生的问题和痛苦,相反,这些问题和痛苦总能启发他们的智慧,激发他们的勇气,他们把成熟视为一种责任,甚至作为一个机会,勇敢地去实现生活的目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