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1
曼曼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一个大秘密!地球不过是外星人建立的一个大型远古生活游戏系统……求问她每天都能见到头顶游戏任务框的外星玩家肿么办
“擅长三门外语?”面试官女士扶了扶眼镜,略微灼热的目光落在了曼曼身上,沉声问:“哪三门?”
“英语,日语,还有法语。”
会议室里响起一道柔软的声音,与之相配的是一张包子脸,大眼睛,浑身上下都可以用“萌”来形容的年轻女孩儿。
面试官女士让艾曼曼分别用三门外语自我介绍。
面试结束后,面试官女士伸出手:“这几天我们公司会给你消息。”
曼曼弯了弯眼睛,回握了面试官女士的手。
“好的,我期待贵公司的消息,辛苦王小姐了。”
握手的时间有点长。
面试官女士轻咳一声,曼曼才松了手,不好意思地说:“王小姐的手又白又软,一没留神握得有点久,抱歉。”
年轻的小姑娘夸人时眼睛一闪一闪的,真诚得毋庸置疑。
王小姐被夸得舒服,给曼曼透露了一个消息,明晚公司就会集体通知今天面试实习生的结果,精通三门外语的她被选上的概率起码有百分之九十。
曼曼离开大楼。
出去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,她连忙说:“对不起。”
被撞到的是一名西装革履的男士,对她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。
“哦,没关系,没受伤吧。”
“没有。”
男士盯着她。
曼曼对他点了点头,然后转身离开。
男士忽然又问:“有什么话想和我说的吗?”
“刚刚真是抱歉。”
男士露出了失望的表情。
曼曼默默地看了眼他头顶的白色框框——
她目不斜视地远离。
穿过大街,走到地铁口,换乘地铁。
一路上,她遇到了若干头顶上五颜六色的框框。
……
曼曼走出地铁站。
其实她不止精通英日法三门语言,还有一门外星语——淡尔特星球语。
大约在七八岁的时候,有一年夏天她被父母送回农村陪爷爷奶奶,某天半夜天空骤亮,数不清的圆盘飞船盘旋在空中。
曼曼以为自己出现幻觉,岂料其他人都眼瞎。
第二天一问,所有大人都认为她在做梦。
后来每天晚上,她都能见到圆盘飞船,他们在夜空里盘旋,像是在跳舞,长大后曼曼想起来,那应该是在向其他星球发射信号。
之后忽然有一天,曼曼身边就逐渐出现头顶框框的人。
起初她是不认得他们的文字,老实说跟鬼画符差不多,但长达十多年的接触下,她已经能认全淡尔特星球的文字,以及标准读音。
——总有几个玩家不佩戴翻译器,张口就是淡尔特星球语。
出了地铁站后,再走八百米就能到学校门口。
艾曼曼是一名大学生,新闻系专业,主攻编辑出版,目前大三,正准备迈入实习阶段。将近寒假,大三宿舍楼里人已经不多了,曼曼和宿管阿姨打了声招呼,回宿舍。
隔壁宿舍的妹子方小猫和她打招呼,问她面试得怎么样?
曼曼疏离地表示还可以。
方小猫肤白唇红,是个相貌上乘的妹子,可惜是个外星人。
曼曼同学尽管是个颜控,但种族不同,无法愉快地沟通。
曼曼长大后,懂得外星人的概念了,曾经一度以为外星人要攻打地球,被妈妈强迫减肥的她有恃无恐地吃了五袋薯片。
——反正都要死的,一定要当个饱死鬼!
但!
万万没想到!
外星人不攻打地球,风和日丽的某一天飞来一群体型奇特的外星人,叽里呱啦地说着外星语言,当时曼曼同学尚小,听不懂,现在听懂了,终于知道人家没她想得那么暴力,只是玩心有点重,要把地球建设成一个大型远古生活游戏星球。
淡尔特星人是玩家。
地球人都是NPC。
而且……似乎目前为止只有她一个人能看到玩家头顶的ID和框框……
方小猫问:“吃过晚饭了吗?曼曼,我请你吃晚饭。”
曼曼再度疏离地拒绝。
……呵呵哒,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接了个攻略我的任务吗!就不让你升级!
方小猫头顶的青色框框显示——
曼曼嘴巴抖了下,又见青色框框出现。
曼曼同学表示:种族不同真的是个大问题!
“不好意思,我先回宿舍了,改天再聊。”说着,曼曼开了宿舍门。她的宿舍是四人一间的,很庆幸的,都是纯正的地球人,而且都是颜值不错的妹子。
“曼曼曼曼,你回来啦。”
曼曼送上带回来的章鱼小丸子,说:“校门口买的,你最爱吃的那一家。”
五月同学感动得差点涕泪横流,冲上去抱住曼曼:“曼曼你最好啦,你要是个男的,我立马嫁给你!么呀!”
“过年你可以考虑跟我回家。”
五月说:“行行行,你爸妈不介意我就跟你回去。”打开纸盒子,竹签戳了一颗送到曼曼嘴里:“第一颗献给曼曼女王!你今天的面试怎么样了?”
曼曼同学很享受美人的侍候,表示:“问题不大。”
瞅了眼对面的两张空床铺。
“小八呢?”
五月说:“不知道去哪儿了,不过晚上一定会回来,晚上她还有一场选修课的考试。”
她们宿舍虽然是四个人,但经常只有三个人,还有另外一个高冷美人雅雅,在外面租了房子,很少回宿舍,至于小八是个娱乐小能手,经常能挖掘出A市各种好玩的地方,不到门禁的点绝不回来。
所以曼曼听了,并没有在意。
直到当天晚上,辅导员打了她的电话,问小八人在哪里,曼曼才知道小八晚上没有参加考试,而且连电话也打不通。
五月说:“会不会是去玩轰趴了?我上周看到她的
曼曼上同城网找轰趴活动,问了五月,确定是这个轰趴后,给负责人打了电话。
通过电话,能辨别出是一名年轻的男性。
“你好,请问巴筱筱在吗?我是她朋友,能让她接下电话吗?”
电话里嘈杂声纷纷扬扬,还伴随着劲爆的DJ舞曲。
“在在在,她忙着呢,没空接你电话。”
咔擦一声,直接挂断。
五月关心地问:“小八在吗?”
曼曼说:“在。”
五月松了口气,说:“小八真是的,明天等她回来一定要好好说她,怎么能连考试都不去参加?”
第二天晚上,曼曼接到公司的录取电话。
她高兴地请五月去学校门口的东北馆子吃晚饭。
五月说:“让小八贪玩!错过你的好消息了!”
曼曼一整天都在参加考试,没回宿舍,问:“小八还没回来?”
“没呀,电话也打不通,我还打电话给轰趴的负责人,他说人早上就走了。”
曼曼蹙了蹙眉。
这回,有个男孩走过来,彬彬有礼地问五月:“你是巴筱筱的舍友吗?”
男孩腼腆地说:“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?昨晚有回宿舍吗?咳咳,忘记自我介绍了,我是土木系的张远,是筱筱的朋友。”
五月苦恼地说:“我也不知道小八在哪里,昨晚连考试都没去……”
男孩眼睛骤亮,直接拉了凳子坐下,说:“你详细和我说说。”
此时此刻的曼曼却眉头紧皱。
自称张远的男孩头顶上面有个蓝色框框。
小八失踪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,学校向当地派出所报了案。
很快的,就来了几名警察。
是一对姓洪的兄弟。
两位警官对失踪案早已司空见惯,按照惯例向小八的舍友做了笔录,然后前往郊区办轰趴的别墅。曼曼提出一起过去,被警察拒绝了。
“交给我们,我们警方一定尽快找回,你们留在学校等消息。”
曼曼没有坚持。
警察离开后,辅导员通知了小八的父母。
小八不是本地人,是离本地有两个半小时飞机的距离的外省人,过来学校,估计最早也要明天。五月很担心小八,嗫嚅着问:“曼曼,小八不会有事吧?”
曼曼摇摇头,说:“你先睡吧,我要出去一趟。”
五月拉着曼曼的胳膊:“你……你要去哪里?”
曼曼看了看时间,说:“离门禁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,我应该回不来了。我妈让我回家一趟。”
五月只好松开曼曼的胳膊。
曼曼温柔地安慰她:“别担心,要是害怕的话给我电话,我陪你聊会天。”
走出宿舍门口后,圆滚滚的包子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。
默默,别的地球人可能不知道,但她是知道的,这个大型远古生活游戏系统,有些任务……很血腥。
对于外星人而言,只是一场游戏。
但于他们而言,却是真正的生活。
13栋宿舍楼下。
曼曼搓着手,往掌心呵了口热气。
A市在南方,南方冬天的冷是侵入骨子里的,从心肝脾肺蔓开,冻得曼曼全身发抖。13栋宿舍楼是男生宿舍,这个时候难得能见到有软软萌萌的妹子,进宿舍楼的男生都不由多看了曼曼几眼。
有鼓起勇气搭讪的。
“艾曼曼?”
曼曼愣了下,没想到这里居然有人认识她,点点头说:“我找张远,土木系的张远。”
“他现在估计在图书馆,”他抬腕看了看手表,“还有十分钟才能回来,我是张远的舍友李铭,之前听他提起过你,他最近天天泡图书馆,可勤快了。”
……李同学,实不相瞒,你外星舍友这么勤快那肯定是在做日常任务。
“请问张远平时从哪条路回来?”
李铭给曼曼指了路。
曼曼道了谢后,转身离开。
李铭在背后招手:“曼曼同学,有机会过来找张远玩呀!”
曼曼表示谁要找外星人玩呀!远离外星人才能避免触发任务呀!她从小到大的人生信条只有一个,就是远离外星人!这一次要不是为了小八,给她一百个萌妹子她也不要和张远搭话!
曼曼大老远就见到了张远。
哦,不,应该是说他头顶的ID“远古星人好有趣”在大晚上的格外显眼。
张远见到曼曼,表情十分诧异。
随后,又露出期待的神色。
他问:“你有筱筱的消息吗?”
台词被抢的曼曼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他头顶的蓝色框框,没有任何波动,也没任何系统提示。据她所知,新手是白框框,每升十级框框就会变颜色,蓝色是十级以上。
曼曼判断出张远是第一次做这个任务。
虽然不知道淡尔特星球在地球创建游戏系统的时候是怎么设置的,但曼曼知道一旦游戏人物死亡,可以重新建号再来,以新的形象出现在地球人面前。
每次一有什么半路出家的某某极具天赋巴拉巴拉的新闻,曼曼不用去辨认,都能猜到是哪个外星玩家死亡换号重来。
然而,此刻的曼曼有点苦恼。
要是张远是游戏高手还好说,寻找小八那是分分钟都是回请,可现在张远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游戏菜鸟。
遇到一个游戏菜鸟,根本没有任何有用的消息呀!而且这个菜鸟现在还十分亢奋地在和方小猫聊天。
……
曼曼如果脑袋也能顶框框的话,此刻一定是无数省略号。
方小猫来的速度相当快,几乎是在曼曼萌生离意的时候,人就到了。
“哈哈,曼曼好巧呀,你来这里散步吗?”
方小猫是青色框框,也就是三十级以上,还是个人民币玩家。
两个点综合在一块,曼曼萌生了一个念头。
她着急地说:“我不是来散步,我舍友小八你知道吗?她不见了,张远也是她的朋友,我来问问他有没有小八的消息。”
张远点头。
方小猫对曼曼说:“曼曼你别担心,我有个朋友找人特别有一套,我打电话让他帮忙,你放心,我一定帮你找回小八。我们都是好朋友,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!”
轰趴别墅的地点在极其偏远的郊区,只有一个模糊的监控。
通过监控,能辨认出早上八点十五分,失踪者巴筱筱离开了别墅,但是后面的监控缺失,目前查不出巴筱筱上了什么车辆。
轰趴里的人半夜玩得太嗨,喝得醉醺醺,没有一个人知道巴筱筱的去向。
洪京的视线离开监控,问:“手机号码定位查出来了吗?”
“最后的位置在鼎湖路,我们派人去查探过,找到了丢弃的手机卡。”
洪京皱起眉:“这不是一起单纯的失踪案,手机卡丢弃在鼎湖路,嫌疑人一定有从鼎湖路上经过,调出八点十五分后的鼎湖路上的所有监控。”
“哥,这恐怕需要一点时间。”洪京的弟弟洪胡说道。
“先调出来再说。”
洪湖应声,心想要是有线人目击到车辆就省事多了。
刚这么想,派出所里刚进来实习的小张就匆匆忙忙地进来,说:“洪警官,刚刚有人打电话过来,说是刚好见到巴筱筱上的车辆的车牌号,是AB。”
洪湖一拍脑袋。
真是想什么来什么!
求再来一个目击嫌疑人模样!
然而,并没有再来一次。
洪京沉声说:“洪湖,马上查车牌号。小张,把线人的电话给我。”
小张说:“呃……他们好像已经到门口了。”
洪京见到来者的时候,微微怔了下,和小张确认后才头疼地问:“不是让你们回去等消息吗?有线索怎么不早说?”三个屁点大的小孩杵在门口,不知情的还以为这里是青少年拘留所。
不过这也不能怪洪京。
曼曼脸圆显小,虽然是大三在读,但只凭她那张脸说是高中生也有人相信。
至于方小猫和张远,两位外星同志偏好幼齿,外形特地挑选了萝莉正太脸。
曼曼不想暴露太多自己的信息,想等方小猫开口。
毕竟线索是她口头电话提供的,具体线人在哪里看到,又见到了什么,她不好解释,总不能说系统提示吧?
张远想张口,却被方小猫瞪了眼。
青色框框出现一行字。
小猫向曼曼挤眼。
曼曼自然没错过她头顶的青色框框,时间紧迫,只好说:“是前不久才知道的,先别问这么多,找到车辆在哪里了吗?我们知道的线索只有车牌号。”
话音未落,办公桌上的洪胡高声道:“哥,找到了,在闽太路共江五园!”
张远“啊”了声。
曼曼立刻问:“这里到共江五园要多久?”
小张说:“不堵车,二十分钟。”
曼曼一言不发冲了出去,拦了一辆出租车。
方小猫后脚跟上。
张远问洪警官:“我可以跟着你们出警吗?”游戏论坛提攻略里,显然是跟着警察比较容易找到失踪人口。
这一次洪京没有拒绝,两个屁点大的姑娘这么冲动,就没考虑过那里会不会有坏人吗?
他立马带了两名警察出发。
十八分钟就到达了共江五园。
然而,还是迟了。
还在怒放期的年轻鲜活的女孩儿成为一具苍白冰冷的尸体。
02
化解炮灰的怨气,逆袭炮灰的人生!
影后苏雪云穿梭于异世间,替代悲惨之人活出精彩人生。
苏雪云从睡眠中醒来,只觉胸闷气短、头痛欲裂,耳边女子的抽泣声更令她烦不胜烦。她堂堂太后,居然有人敢如此惊扰她,下人们都死光了吗?!
“放肆!”剧烈的疼痛让她来不及多想,皱眉低斥了一声。短短两个字却透出一股威严,房内瞬间静默下来。苏雪云刚松开眉头,下一刻,又被个少年吵得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“额娘!额娘您醒了?您感觉怎么样?”少年大步走到床边紧张的询问。
而原本趴在床边抽泣的女子则再次抽泣起来,“额娘,都是我的错,是乌云珠不好,可是……可是我真的没做过啊,额娘您千万不能有事,如果您出事,那我,我……”
苏雪云听到陌生的声音叫她额娘,立即察觉出不对,想必是又换了个地方,来到新世界了。苏雪云强忍着头痛缓缓睁开眼,先看到了眼生的奢华床帐,又看到一个梳着清朝发型的少年,紧抿着唇没再开口,皱眉闭上眼从记忆里搜寻自己的身份。
少年见状忙握住她的手急道:“额娘?您怎么样?来人,快去叫太医,一群没眼色的东西,耽搁了额娘的病情,我唯你们是问!”
苏雪云身上非常难受,只想立即打发了他们,知道自己身份之后没查看记忆就睁开了眼,因为这身份不用原主记忆她都知道怎么回事。看到满脸怒色的少年,她紧皱着眉沉声斥道:“博果尔,你们夫妻在我房间里吵吵闹闹是想直接气死我吗?”
少年错愕的看着她,“额……额娘,我没有……”
“没有?”苏雪云眼神锐利的扫过他,看向床边的乌云珠,“我还没死呢,你给谁哭丧!滚出去!”
乌云珠被她看的瑟缩了一下,眼泪却流个不停,跪到地上哭得梨花带雨,“额娘……”
苏雪云见少年还要开口,冷冷的看着他,“太医没说过我需要静养吗?我就是被你的好福晋吵得无法休息,你现在还要让她继续在这里哭丧?你可真是个孝顺的儿子,还不出去?!”
博果尔从来没被额娘这般骂过,张了张口不知该说什么,看到乌云珠还在哭哭啼啼而苏雪云的眉头越皱越紧,他也来不及跟苏雪云请罪,拽起乌云珠就快步向外走去,“额娘息怒,儿子晚点再来看您。”
“博果尔你放开我,你弄疼我了。”乌云珠蹙眉拉扯着博果尔,对他的粗鲁很是厌恶。
博果尔出了房门一把甩开她,眼中直冒火,“疼?你有我额娘疼吗?整天就知道哭,你——我就不该让你来见额娘,什么请罪?请罪没请到,反倒把额娘气着了!我看你还是回你院子里好生待着,你也别想着出去,你的账我还没跟你算,等额娘好了我们再算算清楚!”
“你!你要囚禁我?你凭什么?”乌云珠又惊又气,不可置信的瞪着博果尔。
博果尔盯着她,表情扭曲了一瞬,咬牙切齿的怒道:“囚禁?这叫囚禁?哈,谁家儿媳妇气病了婆婆不受罚的,我只让你回房又没罚你跪佛堂你委屈什么?你不就是想往外跑吗?你想去见谁?哼,我告诉你,只要我活着一天,你就是我的福晋,今后你谁也别想见!把她带下去!”
乌云珠被他狠戾的样子吓住了,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,直接被两个壮实的嬷嬷架住带走。博果尔仰头闭着眼,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下怒火,双手在背后攥得死紧,即使指尖划破掌心也没放松半分。妻子和兄长的流言蜚语传的满天飞,这口气他如何也咽不下去!
院子里奴才跪了一地,大气也不敢喘一下,房间里更是彻底安静了。苏雪云挥挥手命所有人退下,躺在床上仔细查看原主的记忆。她已经穿越过几次了,每次到新的世界都会头痛欲裂的接收记忆,据说穿越满十次这种负面状态会消失,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,但一次次下来确实没最开始那么痛了,她只能尽力每一世活久一点,别让这种头痛太频繁,不然她怕自己忍受不了,那真是要裂开似的痛苦。
苏雪云闭眼皱眉,额上渗出的汗珠顺着鬓发滑落在枕头上,她双手抓紧了被子硬熬了小半个时辰,头痛终于慢慢减轻,接收了原主全部的记忆。同时她也清楚了这个世界炮灰的怨恨——炮灰博尔济吉特·娜木钟,儿媳乌云珠与顺治勾搭成奸,顺治强抢弟媳侮辱博果尔,而孝庄更狠,直接弄死博果尔说他办事不利畏罪自杀,又趁娜木钟丧子病倒之时瓦解娜木钟的势力,将她囚禁了十几年直到死去。
娜木钟心里的怨恨一年又一年的增加,死后怨气缠身无法投胎,苏雪云的任务就是化解娜木钟的怨气,助她重入轮回,所以,才会在悲剧尚未发生之时取代娜木钟的身份来完成她的执念。而娜木钟的执念便是保儿子平安喜乐,让孝庄、顺治、乌云珠不得好死!
苏雪云曾经问过让她穿越的神仙,为什么不让原主重生呢?自己报仇不是更痛快?当时那位鹤发童颜的神仙意味深长的捋着胡子,只说管她一个人比管无数人方便,且万一原主重生仍旧没能报仇岂不是要再次重生?那要出多少意外?而她是个福泽深厚有大气运之人,所以值得信任,绝不会失手的。神仙没有说更多,苏雪云也不打算去探究神仙眼中的深意,她死了是事实,能以这种方式活着对她来说有利无弊。
做为一个孤儿,沉浮娱乐圈十几年就成为国际影后,她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能够认清现实,所以她没任何异议的接受了那位老神仙的安排,用心化解一个个炮灰的怨气。在她看来,扮演别人是最简单的工作,更是她热爱的工作,所以穿越第一个世界她就能适应良好,而到了现在,有了几世的阅历做基础,她已经将演戏和自身性格融为一体,无论替代什么身份也不会失去自我。若有朝一日回到她原本的世界,她想,全世界娱乐圈再无人能与她比肩。
一次次穿越的生活,她不但不觉得累,反而感觉轻松自在,如鱼得水,比她原本的生活精彩无数倍。
苏雪云缓缓吐出一口气,头痛消失了,她烦躁的心情也平静下来,至于身上的不适只是小毛病,喝点药就能好,不需要担心。不过现在长发和里衣都被汗水浸湿了很不舒服,她想了想,扬声叫人备热水沐浴。几个侍女安静又快速的准备好热水,这时娜木钟的贴身侍女乌兰端着药走了进来,“主子,药煎好了,您趁热喝了吧。”
苏雪云轻点了下头,没什么表情的接过药碗一饮而尽,乌兰忙递上一小碟梅子。苏雪云含了一个,口中苦涩的味道渐渐褪去,她将手搭在乌兰腕上慢慢向耳房走去,随口问道:“吞吞吐吐的做什么?”
乌兰低下头迟疑了下,轻声说道:“主子,贝勒爷一直站在外面,您看……”
苏雪云冷下脸,“让他站!越活越回去了,把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当成宝一样,还让她跑到我这来闹,简直荒唐!”
乌兰劝道:“兴许是哪个嘴碎的乱传的,贝勒爷也是怕冤枉了福晋,方才奴才回来时听说贝勒爷已经将福晋禁足,可见是怕惹您生气呢,主子莫要为此气坏了身子。”
“哼,乱传?入宫的福晋那么多,怎么就没扯上别人?你看看她那风一吹就倒的德性,我一开口她先哭起来了,在博果尔心里我这额娘怕是已经成了恶婆婆了。”苏雪云眼中闪过一抹嘲讽,“她想入宫,我就成全她,我倒要看看她有没有命直上云霄。”
乌兰听出主子已有主意,便没再劝什么,扶她进浴桶轻手轻脚的服侍她沐浴。苏雪云上一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服侍,表情都没变一下。她泡在热水里仔细回想了一遍从醒来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,确定自己没一丝一毫纰漏才松了口气,同时在心里再次警告自己要时刻谨慎。上一世她穿越的身份是快被废掉的皇后,离开前已经当上了太后,所以被人扰了休息才会动怒,幸好这一世身份没差太多,她在这府里仍是地位最高的,不然今天在她开口那一刻就露馅了。看来以后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看清周围环境再开口才稳妥。
想到目前的情况,苏雪云唇角微微勾起,上一世是她第一次接触后宫,难免吃了许多亏,说是步步惊心也不为过,但有了同儿子一起夺嫡的经验,这一世的任务就显得简单多了。顺治那个暴躁易怒还擅长作死的东西根本不需要放在眼里,她只要对付了孝庄,娜木钟就能顺利去投胎了。也许,将孝庄和顺治从紫禁城赶出来会更有意思?
“乌兰,刚刚我恍惚听见博果尔请太医了?”不管做什么,身子要先养好,苏雪云沐浴后穿上舒适柔软的寝衣,重新躺回床上,软枕被褥都已换过,十分清爽。
“太医已经到了,正在偏厅饮茶。”乌兰应了一声,又笑着说:“贝勒爷可紧张您呢,生怕您身子不舒坦,一直等在外头,奴才劝他去偏厅歇歇都不去,孝顺着呢。”
苏雪云还是表情淡淡的,却没了先前的冷意,语气也和缓了许多,“叫他回去歇着吧,今儿个也晚了,我看过太医便要休息,明日再同他说话。你去将太医叫进来。”
“是,主子。”乌兰见苏雪云不再生博果尔的气,心中一喜,忙快步退出去安博果尔的心。
博果尔今年十五岁,虽然是被娜木钟溺爱着长大,但对娜木钟这个额娘也是真心孝顺的,只是要保住他的命必须先把他掰正,不然早晚还要毁在乌云珠身上,她也该从慈母变成一位严母了。太医很快进门,隔着床帐细心为苏雪云把脉,片刻后舒展了眉头,躬身抱拳十分恭敬的禀道:“启禀贵太妃娘娘,娘娘之前气急攻心、郁结难消才会昏迷不醒,如今郁气已散,只需服用两日养身的药便可痊愈。”
“嗯,辛苦徐太医了。不过,本宫觉着身子不爽利,怕是要多养些时日。”
床帐里传出冷淡的声音,徐太医久在深宫,瞬间领会其意。他垂下头极其自然的接道:“娘娘说的是,如今已入了冬,身子要仔细养着才不会留下病根儿,微臣这便开一服温补的药,补气益血,连服七日至十日均可。”
“嗯。”苏雪云淡淡的应了一声,徐太医便躬身退出房去,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,养病期从两日变成了十日,这几天她可以好好习惯目前的身份了。
至于董鄂氏乌云珠,哼,虽然外面只是传些捕风捉影的流言,但苏雪云知晓后续发展,此时顺治正吵着要将董鄂氏接进宫,若不是有孝庄压着,早就叫天下人看笑话了!可孝庄对顺治从来就狠不下心,不出一个月便会着手算计博果尔。苏雪云闭上眼,唇边勾起了细微的弧度,在孝庄出手之前,她可要送他们一份大礼才好。
娜木钟虽说没当成太后,但当年也是宫里的大贵妃,所用东西和孝庄比也不差什么,十分舒适。苏雪云头痛消了,又服了太医给开的药,一觉睡到天亮,感觉身子舒爽了不少,再用些温补的汤品补补便没事了。不过她故意让太医延长了卧病的时间,可是有事要做的。
纵使是天才影后,想要完美的扮演一个角色也要事先进行深刻的研究。苏雪云刚刚穿越过来,虽然有原主记忆,但她一些下意识的反应还是会按照自己的喜好来,这样不行,就算依她的身份没人敢提异议,她也不能这么没有职业道德。做一行爱一行,演戏已经融入到她骨子里了,要在这上面出什么纰漏,就连她自己那关也过不去。
苏雪云早上起来,简单用了些好克化的吃食便叫人把窗户打开,躺在窗边的榻上休息。
乌兰拿了薄被仔细为她盖好,忧心的劝道:“主子,您身子刚好些,这般吹风怕会着了凉,不如奴才叫人把榻搬到里头去,再挡个屏风可好?”
苏雪云笑着摆了下手,“你呀,就别操心了,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,在这吹吹风还能舒坦些,若挡来挡去的定要闷坏了。再说今儿个天好,暖着呢,你又不是不知道,我最不耐烦闻那些个熏香。”
乌兰无奈,不熏香就是一股子药味,这也没办法。见主子已经闭了眼,她便不再多劝,打个手势命多余的人退下,自己轻手轻脚的将几碟梅子、点心摆在苏雪云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,然后拿了针线坐在绣墩上绣帕子打发时间,时不时抬头看看主子的情况。
苏雪云表面看着是在闭目养神,实际上她是在一遍又一遍的温习原主所有的记忆,不漏下任何一处。也许是灵魂穿越了几次越来越强大的缘故,她的记忆也越来越好了,寻常的东西只要看过三遍就全能记住,看过五遍即可倒背如流。为了不出错,熟记原主记忆成了她每次穿越第一件要做的事。
同时她也在找寻自己和原主的异同之处,她会保留自己的手段和性格,但原主的重要性格和特征却不能随意改变。比如上一世的皇后对柳絮过敏,每逢月事便腹痛难忍,又十分厌恶海鲜的味道,这些特征都是不能随意更改的,否则便要让人奇怪了。任何改变都需要无懈可击的理由,就因为她这般敬业和认真,前几次穿越从没有任何人发现她是个外来户,就连常年伺候的贴身侍女都没察觉到异常。她希望这一点能永远延续下去。
娜木钟是蒙古来的,喜欢羊肉、羊奶,更喜欢烈酒,对中原许多吃食都嗤之以鼻,觉得平淡不够味。这点正和上一世优雅端庄的皇后截然相反,尤其是娜木钟对诗词歌赋一窍不通,特别喜爱骑马射箭,这些都是她要仔细记在心里的,若哪一天脱口做出一首诗来,那真要惊掉众人的下巴了。
习惯的改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,苏雪云熟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,便慢慢睁开眼拿了小几上温好的羊奶喝了几口,打算起身活动活动筋骨。之前穿过一次江湖侠女,虽然不是什么武功厉害的世界,但强身健体、延年益寿是没问题的。她是个珍惜生命的人,有长寿的办法自然不会错过。
乌兰上前扶她起身,似乎松了口气,小声道:“主子,贝勒爷用过早膳就来请安了,奴才不敢打扰您歇息想劝贝勒爷先回去,谁知贝勒爷倔劲儿上来非要在外头等。这天再好也是入冬了,奴才真怕把贝勒爷给冻坏了。”
苏雪云好笑的摇摇头,“你就会帮他说话,我是他额娘,哪里会真和他置气!只是这次的事让我也心里堵得慌,不是因着董鄂氏,而是因着博果尔。董鄂氏那点子污糟事明眼人都清楚内情,可博果尔非但没处置她,还听信那女人的花言巧语把她带到我床前任她吵闹。他啊就是不愿意相信,心里还对董鄂氏抱有希望,被人哭了两声就心软,糊涂得很。”
乌兰拿了衣服给苏雪云换,笑说:“贝勒爷年岁还小呢,又没遇到过这些事,难免一时想不通。主子好生同贝勒爷说说,贝勒爷肯定会听的,昨儿个您气起来,贝勒爷不就立马把福晋禁足了?可见在贝勒爷心里最重视的还是主子您。”
苏雪云拍了她一下,笑了,“就你会说话!博果尔孝顺不假,糊涂也不假,到底是我从前太过宠溺纵容他了,才养成这么个性子。现如今大玉儿和福临都盯着咱们贝勒府呢,一个个的不安好心,博果尔若继续这样下去,怕是总有一天我会护不住他,我得想想法子,让他快些懂事。”
乌兰闻言表情严肃起来,“主子说的是,若有什么奴才能做的,奴才必定拼尽全力。”
“没那么严重,你去把博果尔叫进来吧,晾着他这么久想来他脑子也清醒了,记着去弄些博果尔爱吃的东西来。”苏雪云吩咐了一声就坐在软椅上,心里盘算着怎么调
教这个新儿子。
乌兰得了令立即出去请了博果尔进屋,还不忘替主子说些好话,“主子心里头正惦记贝勒爷呢,这不,主子醒来一听说您来了,特命奴才去厨房弄些贝勒爷喜爱的吃食,就怕您早膳进得不香。”
博果尔脸上露出笑来,快步往里走,“真的?额娘不生我的气就好,我还怕额娘今日也不肯见我呢!”
“怎么会?贝勒爷可是主子的命根子,主子只想着贝勒爷好呢,”乌兰亲手给博果尔打了帘子,躬身道,“奴才这便去厨房做些小吃来,贝勒爷且陪主子先坐会儿。”
博果尔点点头就进了门,看到苏雪云表情淡淡的坐在那里,笑着打了个千,“儿子给额娘请安!额娘的身子可好些了?”
苏雪云佯怒的瞪他一眼,“没你气我,我身子可不就好了!起来吧,这一大早的在外头等什么?可冻着了?”
博果尔一看额娘关心自己,心情立时好了,笑嘻嘻的坐到苏雪云下首,拍拍胸膛,“儿子可是要做巴图鲁的,哪有这么容易冻着!倒是额娘你的脸色不大好看,还是请太医再来看看吧。”
苏雪云摇摇头,“昨日徐太医已经开过药了,养上几日便好,不必再寻太医来,免得外头以为我病得多重,又要乱传了。”她的脸色好得很,只是为了让博果尔记忆深刻,特地抹了粉,幸好这具身子才三十多岁,皮肤保养得光滑细腻,抹了粉也看不出来。
听到外头的流言,博果尔就黑了脸,扭过头气恼的闭了嘴,显见是不想提。苏雪云垂下眼拿出帕子,下一瞬便哽咽出声,眼泪如流水般浸湿了丝帕,“我辛苦养大的儿子竟被说成缩头乌龟,这是在剜我的心啊!那个贱人做出这等丑事还要来蒙骗我儿,怕是就等着皇上恼上咱们下旨除了贝勒府,她这是推我们进火坑啊,蛇蝎毒妇,早知今日,我当初宁愿死了也不会让她进府祸害你……”
“额娘——”博果尔被吓到了,急忙起身想安慰苏雪云,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额娘哭成这样。若说乌云珠的眼泪让他怜惜,那额娘的眼泪就让他震撼了,再看到额娘苍白的脸色,不禁愧疚起来,手足无措,“额娘您别哭了,都是我的错,我不该娶董鄂氏,让贝勒府成了京城的笑话,都是我害的额娘这般伤心,我……”
苏雪云眼上盖着帕子,余光却从缝隙中留意着博果尔的言行,见他真着急了心下十分满意。原主果然没白疼这个儿子,不是无可救药之辈,这样她想保博果尔安全的任务就容易了许多。待哭得差不多了,苏雪云才拉着博果尔坐下,拍着他的手气道:“我儿不要自责,你还小呢,识人不清也情有可原,都怪额娘没事先打听清楚,这才出了这么个岔子。自打听到流言,我心中愤怒,遣了人仔细去查问董鄂氏的过往,方知她从前竟和岳乐是师兄妹,朝夕相处的学那字画,也不知他们有没有……”
“额娘你说什么?她还和岳乐不清不楚?”博果尔瞪大了眼,从没想过那般柔弱令人怜惜的妻子居然给他戴了一顶又一顶绿帽子,若董鄂氏此刻在他眼前,他定会生生掐死那个谎话连篇的贱人!
苏雪云摇头叹了口气,“岳乐的事毕竟时日久了,额娘也不知他们到底有没有什么,只是我派去的人却在董鄂府发现了几幅画像,作孽啊,她画的分明就是皇上!董鄂氏心大着呢,在选秀前就想要进宫侍奉皇上了,谁知被你看上跟皇上讨了她,直接定下名分。兴许她就是心里怨你坏了她的好事,才做出这般勾引大伯的丑事。博果尔,苦了你了。”
“砰!”博果尔狠狠砸了下桌子,额上青筋直冒,眼睛也气得通红,双手握拳的粗喘了片刻,霍地起身跑出门去。
苏雪云表情淡下来,拿帕子擦干眼泪。她今日说的话等于在博果尔心口插了一刀,但这话早晚要说,不下狠药就斩不断博果尔对董鄂氏的情丝。孝庄和顺治虎视眈眈,她没有时间慢慢去改变博果尔的想法。更何况皇室中从来不存在被呵护的孩子,她要博果尔顶天立地,成为真正的男子汉!
乌兰带着几个侍女端着托盘走进来,面带疑惑的道:“主子可是和贝勒爷吵架了?奴才看贝勒爷怒气冲冲的走了。”
苏雪云摇摇头,起身抚平衣摆的褶皱,搭着乌兰的手往外走,“他是去找董鄂氏质问流言的真相了,走吧,我们也过去看看,别让博果尔气坏了身子。”
苏雪云到的时候,奴才们都在院子里跪着,隐约能听到屋内有瓷器碎裂的声音,夹杂着博果尔愤怒地骂声和董鄂氏柔弱的抽泣。她脚步顿了下,心里有些错愕,只不过比博果尔晚了那么一小会儿而已,怎么就闹起来了?
猜不到索性就不猜,她对乌兰使了个眼色,乌兰立即会意地上前一步,对博果尔的贴身小太监问道:“小贵子,出什么事了?你怎么不在贝勒爷跟前伺候?这要是伤到贝勒爷可怎么办?”
小贵子一直着急地伸长脖子往屋里望,没注意后头来人了,一听见乌兰的声音吓了一跳,回身看到苏雪云连忙跪着转了个方向,给苏雪云磕头行礼,“奴才叩见贵太妃娘娘,贵太妃娘娘万福金安!”
苏雪云从前也演过清朝的宫斗剧,对这些礼仪还算熟悉,淡淡地嗯了一声,模仿着原主娜木钟略带高傲的表情,“起吧,里头怎么回事?”
小贵子愁眉苦脸地站起来,躬身回道:“禀贵太妃娘娘,贝勒爷方才冲进福晋房里,似是气得狠了,当时福晋正在小书房悠闲的作画,很开心的样子,贝勒爷见了更气,把奴才们全都赶了出来发了好大一通火。奴才听着音儿不对,正急得没法子呢,幸好贵太妃娘娘来了。”
苏雪云心想博果尔肯定不是看董鄂氏悠闲开心才发火的,看来是那作画的内容有问题了。她眼珠转了转,该不会……是画得顺治吧?苏雪云心情一下子愉悦起来,这董鄂氏也太配合了,打瞌睡就给送枕头,这下博果尔仅剩的一点情分也给闹腾没了!
苏雪云努力控制着想要上扬的嘴角,当先走进了门。博果尔刚刚砸光小书房的东西,董鄂氏躲得远远的,带泪的脸上满是惊惧。这次博果尔心里却没有半分怜惜,只有满满的厌恶,冲过去就要抢董鄂氏手中的画像。
董鄂氏尖叫一声,双手死死抓着画像,色厉内荏地喊道:“博果尔你做什么?这是我的地方,你没权利弄坏我的东西,你放手!”
博果尔双眼一瞪,怒气冲天,“你个不守妇道的东西,谁给你的胆子背叛我?!”说着他用力一扯,画像从中间一分为二,他发泄似得将手中的半幅画像撕得粉碎。
董鄂氏眼睁睁看着纸屑飞得到处都是,猛地扑向博果尔,“你还我画像!还给我,你这个粗鄙的莽夫!”
苏雪云心里的怒气汹涌而出,像是要冲过去掐死乌云珠一般,她皱起眉默默平复着突然翻腾的情绪。这是原主娜木钟的情绪,她虽然替代了炮灰的身份,但身体里除了保留原主记忆以外也会有些残余的情绪。像特别喜爱和怨恨这类情绪偶尔会起伏得比较明显,好在能够控制,不会造成太大影响,但此刻她完全体会到了身为母亲面对这件事的愤怒。
就算没有原主情绪,她也无法理解董鄂氏的脑回路,乌云珠红杏出墙还被抓住偷画奸夫的画像,居然能这么理直气壮,到底哪来的底气?乌云珠在博果尔身上又捶又打,下一刻就被博果尔给甩到了地上,博果尔一脚踢在她腹部,怒喝:“就算是粗鄙的莽夫,我也是你丈夫!让你生你就生,让你死你就得死!说!你是什么时候和他有奸
情的?”
乌云珠惨叫了一声,全身蜷缩在一起,可见是被踢得狠了。博果尔还要动手,苏雪云忙出声叫住他,“博果尔,好了,你总不能打死她。男子汉大丈夫,拳头不是用在女人身上的。”
博果尔很听额娘的话,听她一说就深吸一口气没再动手,只气愤地说道:“额娘你说得没错,董鄂氏果然在画那个人的画像,从前是我蠢,她说不喜欢我进小书房我就不进,把她当宝似的哄着,谁知道她竟在我的府里光明正大的想汉子!”
苏雪云之前对博果尔那么说就是为了斩断他对乌云珠的情,她都没想到会这么顺利,这可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了。她走上前拍了拍博果尔的肩膀,安慰道:“好孩子,别气了,错的不是你,你气坏了身子只会让那起子小人高兴罢了。不过是些不知所谓的东西,不值得你动怒。至于她……”苏雪云转头看向乌云珠,原本和善的表情瞬间变冷,视线如刀子般割在乌云珠身上,“国有国法,家有家规,虽然我不喜你对女人动手,但规矩不能废。乌兰,在咱们部落,水性杨花的女人是怎么惩罚的?”
乌兰福了福身,声音清晰地传入了乌云珠的耳中,“处以鞭刑,贬为最低等的奴隶。”
“拿本宫的马鞭来。”苏雪云吩咐一声就找了把椅子坐下等,即使脸色苍白也挡不住浑身散发的煞气,显然是要亲自动刑了。
乌云珠害怕地颤抖起来,捂着腹部不停摇头,“你们怎么敢?你们不能这么对我,福临不会放过你们的!”她已经知道装可怜对博果尔没用了,既然撕破脸,干脆把皇上搬出来,她就不信博果尔一个小小的贝勒敢和皇上做对!
苏雪云拉住想要冲过去的博果尔,嗤笑一声,“福临?本宫教训自己的儿媳妇关他什么事?难不成皇帝敢当着天下人的面承认和弟媳通奸?再说……你确定还能活着见到他吗?”
“你!你敢!”乌云珠畏缩地退到墙角,神情慌乱,“我们是两情相悦,福临才不会怕天下人,他是皇帝,谁敢说他的不是?我告诉你们,福临说了要接我进宫的,他会封我为妃,你们不能动我,不然他绝不会放过你们。”
“哈,”博果尔冷笑一声,“你当太后娘娘是摆设?你想进宫就进宫?你这辈子就别妄想当什么妃子,否则,怕是还没踏进宫门就死无葬身之地!什么两情相悦?根本就是你贪慕虚荣,我真是瞎了眼才会觉得你好。”
苏雪云拍拍他的手,看乌兰端了托盘进来,便冷漠地起身从托盘上拿起原主最心爱的马鞭,“啪”的一声甩在地上。
马鞭的响声在屋内显得特别响亮,地上的瓷器碎片被抽得飞出去,足见其中的力道。乌云珠吓得一哆嗦,后背紧紧地抵着墙,眼看苏雪云就要上前,突然大声尖叫一声爬起来就要跑。
苏雪云手腕微动,一鞭子抽过去,狠狠地打在乌云珠腿上,乌云珠吃痛摔倒了地上,苏雪云又是一鞭落在乌云珠背上,从左肩一直到右侧的后腰,苏雪云敢肯定,这一鞭的力道足够留下深深的疤痕了!水性杨花的女人靠什么?靠勾引人的脸蛋和肌肤,不知等乌云珠变丑了之后,顺治还会不会坚持所谓的真爱!她真是好奇得紧。
屋内充斥着乌云珠的惨叫声,院子里的奴才们一个个深埋着头,恨不得变聋,在皇家,知晓秘辛的奴才没几个长命的,他们怎么这么倒霉竟听到福晋被打!
苏雪云心里对化解娜木钟的仇恨做了全盘计划,现在才刚刚开始,自然不能真把乌云珠给毁了。所以她只抽了几鞭就假装力竭地晃了晃,博果尔连忙扶住她,怒气全化作了担忧,“额娘,你没事吧?都是我不好,你身子没养好还要为我操心。额娘,这种贱人不值得你受累,我们回去吧,请徐太医来给你看看。”
苏雪云顺势将马鞭交给乌兰,五官微调了一下立时显出几分憔悴来,这是她沉浮娱乐圈时苦练十年的成果。扶着博果尔的手喘了喘气,她摇摇头道:“休息一下就好了,没事的。”她看了眼乌云珠,冷哼一声,“将她看管起来,我不希望有任何消息传出去。”
“是,主子放心。”乌兰立即应下,躬身退下去安排了。
苏雪云带着博果尔回到自己的院子,看博果尔沉默不语,她也不急。博果尔是十五岁的少年,对初恋难免重视些,但这里是古代,男人从出生就接受三妻四妾的教育,再重视也就只有那么多。比女人更能吸引他的是建功立业,真刀真枪的拼杀才是他最想要的。
苏雪云慢悠悠地喝着热茶,刚才她也不全是装的,这身子本就病着,用药也得两天才能好,她又亲手甩了几鞭子,着实累得不轻。
窗外原本放晴的天不知怎地飘起了雪,苏雪云看到就起身走到窗边,伸手接了几片雪花,嘴角不禁露出些许笑意。她从小就喜欢雪,下雪天堆个雪人,就好像有人陪在她身边一样,可以尽情诉说心底的烦恼和秘密,不用孤零零一个人寂寞,所以长大后她给自己取了个带雪字的名字,看了这么多年的雪也没厌。
博果尔走到她身边也看到了外面的雪,“这是今年入冬的第一场雪,没想到下这么大,看起来冷冷清清的。”
苏雪云见他表情落寞,眼中压抑着情绪如同困兽一般,心里一动,露出了怀念的表情,“当初额娘还没入关时,每年冬天都能看到好大好大的雪,我最喜欢在雪地里奔跑,跟同伴嬉笑打闹。可惜来了这紫禁城,雪少得很,规矩却多如牛毛,我也再不能肆意玩乐了。”她转过头,“博果尔,你说,我嫁给皇太极得了这尊贵的身份,到底算好还是不好?”
03往期回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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