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里是小说家族的第90篇原创
《原生家庭里的PUA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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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UA一词发展到现在,
已经不仅仅是英文翻译的含义,
更多则是指的——
“利用精神压力来控制别人一种手段”
所以也衍生出了职场PUA这样的说法。
而文中的原生家庭PUA,
又会把人推向怎样的深渊?
一起走进这个畸形的家庭看看吧。
“你李姨在市精神病院当主任,我和她打好招呼了,你去那她能照顾照顾你。”
饭桌上,母亲夹了一块肉放进方蕊的碗里。方蕊把肉扒到一旁,夹了别的菜放到嘴里。
母亲看到方蕊的举动,有些不高兴,把碗筷放到桌子上,叹着气说道:“哎,从小到大我无微不至的照顾你,什么好吃,什么好看,我都摆在你面前。结果到头来我做什么你都觉得不对,我这不是贱的吗……”说着说着,母亲的眼泪就掉了下来,“我这是造的什么孽,处处为你着想,事事做在前面,让你少走弯路,你还给我脸色看。”
方蕊叹了口气,把妈妈夹给她的肉吃了,她再一次选择了妥协。她实在受不了母亲,她小的时候喜欢吃雪糕,母亲说吃了会生病,喜欢穿裙子,母亲说她爱打扮就是不正经,喜欢画画,母亲说只有乞丐才会去画画……诸如此类的话,充斥在方蕊二十多年人生的每一天里。
“等我收拾完学校的东西就去。”方蕊放下手里的碗,想早点结束和母亲共处的时间,回自己的卧室。
“你明天就去吧,东西我去给你收拾。”母亲擦掉眼泪,停止了碎碎念。方蕊想和母亲争取自己回学校收拾,顺便和室友吃一下散伙饭,但话到嘴边就咽了回去。她太了解母亲了,这种话说出来只会平添母亲对自己的厌烦,而且就算说出来也不会改变母亲的决定。
回到卧室,方蕊一头栽倒在床上。她看着天花板,想起了父母离婚那天,母亲在法院为了争夺弟弟的抚养权,躺在地上撒泼打滚的情景,而自己就像是外人一样,没有人关心她的去留。
最后法官以母亲经济能力不足为由,将弟弟判给了父亲,将自己判给了母亲,当时父母露出来的表情她至今都清晰的记着,父亲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,而母亲则是一副伤心绝望的表情。
离婚以后,母亲找过父亲几次,想要见弟弟,都被父亲都拒绝了。
直到前些日子,母亲听李姨说弟弟在她所工作的精神病院住院,母亲为了能见到弟弟,才安排方蕊到精神病院实习。
其实方蕊的梦想是去动漫公司做配音演员,或者是做播音主持之类的工作。她和母亲提过自己的想法,结果被母亲一句话斩断了所有的可能性。
“你离开我,自己能做什么?还想靠声音吃饭,乞丐都比你强,起码还会要饭,饿不死。”
方蕊躺在床上翻了个身,一想到未来要和精神病打交道,就觉得人生无望。她记得室友曾和她说过,在精神病院待久了,都会觉得自己是个精神病。
不过这样也好,方蕊想,二十多年了,终于可以脱离母亲一次,方蕊想,哪怕只有一次也好。
从家里出来,天空黑压压一片。昨天天气预报说,今天有雷暴雨。
“你要懂得溜须,要学会拍领导马屁。在医院别给我丢人,给你花钱走后门,结果到头来你都不如精神病院里的那些傻子,那我都没脸活下去……”母亲的话一直在方蕊的脑海里挥之不去,她用力甩了甩脑袋,想把母亲的这些话都甩出去。
方蕊快步地往公交车站走着,半路遇到出租车,她想伸手拦一下,但突然想起来早上问母亲要一百元钱,母亲没有给。方蕊伸到一半的手紧忙缩了回来,她兜里只有两枚一元硬币,远远不够打车费用。司机到方蕊身边按了一下喇叭,见她没有反应,一脚油门扬长而去。
“你满十八周岁我就没责任再养着你了,你得知道感恩,我一味的忍让不是让你把我当成提款机……”母亲的话不停的萦绕在方蕊的耳边,她无奈地叹了口气,继续向前走着。
“方蕊!方蕊!”
还没走到公交站,方蕊听到有人喊她,抬起头循着声音望去,是母亲,手里还拿着两把雨伞。
“你一天丢三落四的,没有我在你身边你都活不过三天。”母亲把其中一把雨伞递到方蕊手里,“你还埋怨我经常骂你,你要淋雨感冒了怎么办?看病还得花钱。”
母亲转身刚要走,忽然想起来有话还没有说,随即转头对方蕊说道:“去医院以后多照顾你弟弟,你弟弟都生病住院了,你这个当姐姐的一点都不着急,真怀医院给抱错了,怎么这么冷血。”
母亲说完就离开了,方蕊低着头继续向公交站走去。不大一会,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,大雨倾盆而至,方蕊看了看手里的伞,犹豫了一下,然后将伞收进包里,顶着大雨继续向前走。
她慢慢地走到了公交站,停在了一处水坑里,浑身早已经被雨水淋透了。周围的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,低声和身边的人议论着,方蕊站在雨里不为所动。她觉得,从这一刻开始,她已经脱离了母亲,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说了算,她自由了。
公交车缓缓驶进站台,停在了方蕊面前,她走进车里,将硬币投进了投币口。方蕊上车以后,人们刻意将方蕊周围的地方空了出来,尽量和她拉开距离,原本宽松的车厢,顿时变得拥挤起来。方蕊想,如果弟弟不在了,母亲和父亲会不会多关心她。
到了精神病院,方蕊找到住院部的办公室,犹豫了一下,然后敲了敲门。
“请进。”听到有人回应,方蕊开门走了进去。
“您好,李姨,我叫方蕊,是我妈让我过来找您的,她说和您打过招呼了。”方蕊有点紧张,手心里都是汗。
被叫李姨的医生抬头打量了一下浑身湿漉漉的方蕊,然后问道:“你自己过来的?”
方蕊点了点头。
“跟我来吧。”李姨拿起桌子上的本子走出了办公室,方蕊紧紧跟在后面。李姨先是带着她到后勤部拿了一套新的衣服给她,让她到卫生间先换上。然后带她来到了号病房,里面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正在和一个病人聊天。
方蕊楞住了,那个病人不是别人,正是自己的弟弟——方磊。一种复杂的情绪在方蕊心底蔓延开来,刚刚在车站时候的想法又突然出现在方蕊的脑海里:如果弟弟不在了,母亲和父亲会不会多关心她。
“钱枫。”李姨的喊声将方蕊的思绪拉扯回来,她顺着李姨的目光看过去,正在和弟弟交谈的医生紧忙走过来,“这个是我同学的女儿,也是方磊的姐姐。医院环境,我去给她办手续。”
钱枫应了下来,然后对方蕊说道:“你好,我叫钱枫。”
“您好,我叫方蕊,麻烦您了。”方蕊回应道。
钱枫笑了笑,说道:“不用那么客气,以后会经常见面的。”
方蕊的视线跳过钱枫,看向病床上正在看书的弟弟,自己的姐姐出现在这里,而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。
钱医院里熟悉环境,医院里的情况:“住院部一共六层。一层到三层住的是普通患者,他们没有独立的思考能力和正常的逻辑思维,智商和十岁小孩差不多。而四层和六层住的是重症患者,他们有独立的思考能力和正常的逻辑思维。只不过他们都沉浸在自己臆想的世界里,不肯面对现实,而且有的患者还具有攻击性。”
弟弟是重症患者?
方蕊想,然后好奇的问钱枫:“那病人要打护士怎么办?”
“医院会给有攻击性的病人穿上束缚病服,不用怕的。”钱枫笑着说。
听钱枫讲完全部的工作流程和工作内容,时间已经将近中午。早晨出来的时候没吃饭,这个时候肚子已经开始抗议了。似乎被钱枫发现了,他笑着对方蕊说:“我带你去吃饭吧。”
方蕊尴尬的点了点头,脸部瞬间充满了血色,一直从脖子红到耳朵。
来到食堂,钱枫问方蕊:“你吃什么菜?我去给你打,你坐在这等我就好。”
方蕊回了一句:“都可以”。
“好。”钱枫点点头,就去窗口排队打饭了。方蕊看着钱枫的背影,想起了自己上大学时候的男朋友。
他很好,和钱枫一样温柔,每天早晨醒来,男朋友会把饭送到宿舍楼下,每天放学后男朋友都会在教室门口等着她,带她去吃饭,然后送她回寝室。
但是不出两个月,被母亲知道了。母亲跑到宿舍里,不由分说地开始骂她,骂尽了各种难听的话,句句不堪入耳。方蕊清楚地记得,母亲用手指着她,五官都扭到了一起,眼泪啪嗒啪嗒的顺着她的脸颊砸在地面上。母亲越说越气,最后一巴掌打在方蕊的脸上,才慢慢冷静下来。
“你就是个赔钱货,不好好学习,以后嫁给猪,都没有猪愿意娶你。”
“谁家女孩子上学不好好学习,偷着谈恋爱?就你这样以后怎么立足社会,靠出去卖身吗……”
母亲骂方蕊的时候,她的室友偷偷在角落里用手机录了下来,然后发到了贴吧。不出一天,全校的人都知道了方蕊因为谈恋爱被母亲骂的一文不值,男朋友也拉黑了她,再也没有和她联系过。
吃完饭,钱枫带方蕊回办公室。方蕊跟在钱枫后面,越发的觉得他和男朋友有几分相似,只不过钱枫不戴眼镜,而男朋友走到哪里都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。
“吃完饭了?”回到住院部六楼,李姨迎面走过来,对方蕊问道。
方蕊点了点头:“刚吃完。”
“那你跟我过来,今天辛苦一点,把该知道的都记住了。”说完,李姨转身走了出去,方蕊对钱枫摆了摆手,紧忙跟了上去。
一路走来,方蕊觉得病人都很正常,吃喝拉撒都能自理,甚至还主动和李姨打招呼,分享自己最近的精神状况。
“千万不要被他们表象迷惑,他们很会演戏。”一边走着,李姨一边对方蕊嘱咐道,“无论何时何地,他们说什么,都不要相信,你要保护好你自己。”
李姨带着方蕊回到了办公室,给她讲了病人的作息时间以及平常活动规律,还有一些注意事项。
“李姨,我弟弟因为什么住院啊?”方蕊突然问道。
李姨愣了一下,然后反问道:“你妈妈没和你说吗?”
“没有。”方蕊摇摇头,“我妈只和我说弟弟得了病,让我过来照顾他。”
“哎。”李姨叹了一口气,说道,“你弟弟高考发挥失常,只考了三百多分,知道成绩后直接从四楼跳了下来,被抢救过后就精神失常了,他现在脑子里全都是高考。”
听到这个消息,方蕊并没有感到难过,反而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痛快。
自打自己有记忆以来,父母事事娇惯这个弟弟,用有求必应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。但如果自己问父母要什么东西,换来的却是谩骂和羞辱。
李姨看着出神的方蕊,突然说道:“你和你弟弟长得真像,特别是眼睛,都那么好看。你眼睛旁边的伤口怎么弄的?差一点划到眼睛。”
方蕊愣了一下,她没想到李姨会夸自己的眼睛,上一次听到有人说自己的眼睛的时候还是一个礼拜前,母亲用厌恶地语气骂道:“鼻子上面的两个瞎窟窿,和那个畜生越来越像了。明明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,怎么浑身上下都和那个畜生一模一样,真恶心。”
被骂以后,方蕊回到卧室,用圆规在眼睛周围划了几道口子,她觉得自己长得像父亲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耻辱。
“方蕊?”李姨轻轻喊了一声她的名字。
方蕊愣了一下神,然后说道:“对不起,李姨。我……和同学闹的时候不小心弄的。”
李姨并没有接着她的话向下说,而是又说回了方磊:“你弟弟现在这种情况需要有人在身边陪着,你妈妈打电话和我说,让你重点照顾你弟弟,我就给你安排到号病房,你暂时的工作就是照顾你弟弟,可以吗?”
方蕊点了点头,心里想:“弟弟,弟弟,什么都是弟弟,不论走到哪里,所有人谈论的都是弟弟,自己怎么样别人并不关心。如果……弟弟死了,那别人是不是才会关心自己?”
来到病房门口,方蕊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。听见有人进来,方磊抬起头看了一眼,是方蕊。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也没有说话,而是低下头继续看书了。方蕊慢慢走到弟弟的床边,然后坐下来。
“磊磊,考试准备怎么样了?”方蕊轻声问道。
“过几天就考试了,别吵我了,我再看会书。”方磊挠了挠头,皱着眉头回应道。
方蕊看着弟弟这个样子,突然感觉有些心疼。
对于弟弟,父母寄予了更大的期望,所以从小到大,父母对他的要求只有一个,那就是好好学习。而弟弟也没有辜负父母的期望,从小学到高中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,和自己相比,弟弟理所当然才是他们的骄傲。
所以,母亲对方蕊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:如果先出生的是你弟弟,就不会有你了。
方蕊从桌子上的国篮里拿出一个橘子,剥了皮递给弟弟:“吃个橘子吧。”
“都说了别吵我别吵我,过两天就高考了,考不上你负责吗?”方磊低吼道,他愤怒的伸手打飞了方蕊递过来的橘子。看着滚落到地上的橘子,方蕊的手停在半空中。从小到大,她什么都让着弟弟,吃的、穿的、玩的,只要弟弟能开心,她必须做到无条件退步,否则就会受到父母的打骂。
方蕊站起来,捡起被方磊打飞的橘子,重新递到他面前,说道:“吃个橘子吧。”
方磊皱起眉头,什么也没有说,伸手再一次打飞橘子。
方蕊眼睛里噙着眼泪,她再一次捡起橘子,递到方磊面前说道:“给你橘子。”
“你他妈是不是有病?听不懂人话吗?咱妈二十多年都没教会你做人?”方磊从床上跳到地上,一把抓住方蕊的头发,然后将她按在墙上,说道,“我要考试了,别来烦我。”
“你已经考完了,只考了三百多分,你只是不敢面对现实。”方蕊嘲讽道。
“你放屁!”方磊受到刺激,用力地掐住方蕊的脖子吼道,“我是方家的未来,我是爸爸妈妈的骄傲,不准你侮辱我,你这个废物。”
方蕊看到方磊的眼睛通红,失去了理智,掐在她脖子上的手越来越用力,方蕊感觉有些喘不过气了,忽然她摸到桌子上的水果刀,她抓起来,向方磊的腰间刺了过去。
方蕊慢慢睁开眼睛,她看到妈妈正守在旁边。她想喊一声“妈妈”,却喊不出口。方蕊记得自己将水果刀插进方磊腰间的时候,脑袋被他用什么东西敲了一下,随后就失去了知觉。母亲转过头看到方蕊醒来,什么也没说,撇了她一眼就转过去了。
方蕊侧过头,看到旁边躺着的是弟弟,腰间还缠着绷带。
母亲刚刚的那个眼神让她想起来中学的时候被老师请家长,母亲来学校后就是这样的表情。
“孩子这么小就学会谈恋爱不是好事,家长要做好心理辅导,以学业为重。”老师坐在办公室,对方蕊的母亲说着。
“跪下!”在办公室,母亲撇了方蕊一眼,呵斥道。方蕊想辩解,自己根本没有搭理那个给她写纸条的男孩子。“啪!”母亲一巴掌打在了方蕊的脸上,“我让你给老师跪下。”
“方蕊妈妈,不能这样管孩子。”老师劝说道。
“你跪不跪?”母亲在方蕊的脸上用力的掐着,方蕊吃痛立马跪在了地上,乞求母亲原谅自己。
“我花钱供你读书,就是让你来学校勾引男人来了?”办公室里的老师纷纷上前劝母亲,但母亲充耳不闻。那天母亲在办公室发泄一通后,她在班级里就有了一个绰号,叫“方跪人”。被同学欺负、抢钱,甚至被同学拉到男厕所让她跪下,被男生撒了一身尿,她也不敢和妈妈说。
但即使不说,一身脏兮兮的她回到家,还是免不了父亲的一顿揍。如果和母亲说自己被欺负了,母亲会说:“她们怎么不欺负别人,只欺负你?还不是因为你贱!”
“你为啥用刀捅伤你弟弟?你他妈来了这里都不让我安心吗!?”
方蕊的回忆被妈妈的喊声打断,她躺在床上,委屈的说道:“他想掐死我。”
母亲没有回复,而是转身,一脸焦急地跟李姨说道。
“李姐,方蕊的住院手续办好了吗?这孩子妄想症越来越严重,上一次我看到她在家用圆规划自己的脸,要不是我及时制止,脸都破相了。”
“制止?”方蕊想,那天母亲看到她划自己的脸,只是骂了一句“丑人多作怪”就没有再理会她,怎么自己就变成妄想症了?
“看她接下来稳不稳定吧。”李姨叹了口气,继续说道,“你在电话里对我说方蕊病了我还不信,但是我看她早晨淋着雨来的,伞就在包里,我就觉得有点倾向,没想到这么严重”。
方蕊想坐起来为自己辩解,可是挣扎了一下,发现自己好像被绑住了,她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双手,两只袖子被固定在了胸前。
“我怎么会穿着约束衣?”方蕊疑惑地问道,但是并没有人回答她。
“你女儿太危险了,给她隔离开吧。”李姨看着方蕊,对她的母亲说着。
“不用,就让她躺在磊磊身边吧,这回那个畜生也没理由阻止我来看我儿子。”母亲撇了方蕊一眼,又将视线转到方磊身上。
“妈,我错了,我再也不还手了,你放我出来吧。”方蕊哭了出来,她感觉到害怕,每次见到母亲她都会从心底产生一种莫名地恐惧感。她不明白,自己的行为怎么在他们眼里看来就成了妄想症。方蕊的目光跳过人群,落到钱枫身上,两人四目相对。她想乞求钱枫为她说几句话,可是钱枫始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,最后将脑袋转向了一边,躲开了方蕊的视线。
方蕊的父亲知道这件事后,医院,看到钱枫站在门口,抓着钱枫就骂:“你们凭什么把方蕊和我儿子放到一起?”
“对不起,先生,医院安排的。”钱枫礼貌的说道。
“我要求把他俩分开!方蕊差点杀了我的儿子,你们还让她躺在旁边,那可是我老方家的根,人死了你们负责吗?”方蕊父亲的声音越来越大,李姨闻声赶紧给方蕊母亲打了电话,医院,自己则是先稳住方蕊父亲。
医院,两个人围绕着方磊病房的问题大吵了一架,方蕊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,感觉自己好像是一个随时能夺走弟弟性命的魔*,父亲唯恐避之不及,而在母亲看来,自己更像是能让她与自己儿子见面的工具。
没有一个人关心方蕊,为什么她会躺在这里。方蕊仰起头,看到床头上挂着她的床卡,上面写着:重症患者:方蕊。
这是自己吗?方蕊突然感觉周围安静下来,所有人都只张嘴不出声。
这是六楼。方蕊看着打开的窗户,一个想法快速地从脑海里闪过:如果自己死了,那会不会让父母注意自己一次呢?
“妈,扶我一下可以吗?我躺累了,想坐一会。”方蕊小心翼翼地询问道。
母亲皱了皱眉头,走上前将她扶起来,絮絮叨叨:“二十多岁的人了,跟八十岁的人一样事多。”
方蕊笑着说了一声谢谢,母亲则是继续与父亲争吵。没有人注意到方蕊慢慢走下床,然后一点点向窗边靠近。
哐当——啪——!
病房内的争吵声被这一声尖叫打破,看着破掉的纱窗,钱枫第一个冲下楼,李姨紧随其后。母亲和父亲对视了一眼。短暂的停顿了片刻,方蕊父亲说:“你赶紧给你女儿办后事去吧,医院了。”
方蕊母亲反驳道:“他是我儿子,他生病了,当妈的为什么不能来看?”
方磊皱起眉头,吼道:“你们别吵了,过两天就高考了,考不上你们负责啊?”
倒是方蕊,在血泊之中盛开,反而是终于落得了清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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