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上集...
“这里现在就是一处空置的院子，里面什么都没有。基本生活设施倒是都有，建造的勉强可以，院子也有人打理，但是，没人来住。”顾诚说，“平时就有人来打扫一下卫生而已。”我惊讶地问道。“怎么回事呢？”“建这福利院的，原本是个有钱人。说是有钱人，但更贴切的比喻应该是：无耻投机者。”顾诚不屑地说道，“这个人叫韩庆，当年为了沽名钓誉，到处宣扬要给什么革命老兵建造一所养老院，费用几乎全免，人直接来住就行。为此，他向银行贷了不少款项，就开始动工了。媒体听到这消息，自然跟着吹嘘了一番。建造这福利院的时间点，正好是老兵自杀后的两年。当时的市委书记觉得，为了消除当年老兵那件事的不良影响，外加——为了自己的*绩吧，他就全力支持了这个韩庆，赞扬他的慈善举动。这样，韩庆的名气就起来了。可是，这个人根本不地道。他将建造养老院的大部分贷款费用都用来和他儿子吃喝嫖*了，以至于当年建这个养老院建了一半，就不得不停工了。”我十分无语，“这人也太坑了吧，那——市委书记怎么说？”顾诚苦笑，“能怎么样，他捧了这个韩庆，为了*绩还将这件事上报给国家了，韩庆还被评了个什么先进的典型。如果被外界知道，韩庆这么不靠谱，这市委书记就不用当了。所以韩庆反而没出什么事，靠着书记这个后台，银行只能继续贷款给他，勉强建完了这地方，可是，他的欠款还不上，银行也很无奈。关键是，建完了这地方根本就没用。当地的抗战老兵能有几个？况且那些有儿有女的，也不想离开家住在这么偏远的地方。外地的更不可能来了。所以这地方从建完了就空置这，空了好几年了，成了一个笑话，但是外面的人都不知道。”我对着那养老院拍了几张照片，上前拉了拉大门，发现是锁着的。顾诚在一旁说：“一直锁着，基本上没人进去，除非管理员。不过现在这个管理员也不在吧。”“这里会不会是邱路被囚禁的地方啊？”我往里使劲儿看了看，“要么就是那别墅区，别墅区那边不也都是空房子吗？这两处都有可能是不？”梁震说，“倒是都有可能，两边都查查吧。”顾诚脸色有些为难：“恐怕难审批啊。别墅区那边的户主都不好惹，这边福利院的那个韩庆，是前任书记的心腹，也难办。”梁震皱眉道：“不管是谁，现在出了人命，这两地就可能是案发现场，也许藏着某个变态。希望顾队现在就向上级反映，申请搜查令。”顾诚勉强答应了。然而在等搜查令的时候，这位凶手又不甘寂寞地做下第二起案子。第二具裸体男尸，被丢弃在一处公园外头的草坪上。但这回的案发地点并不在名湖区，而是在距离名湖区很远的另一处城区。J城是有千年历史的老城，古城遗址区已经被开发成旅游景区，尚且保留着当年的护城河遗址。尸体就是在护城河边发现的。这第二具尸体也是年轻男人。赤裸着全身，只穿着一条内裤。当然，这次这男人的内裤前面也被人剪掉了一片三角形的布料。除了这些，这男尸居然还被人挖掉了眼睛，脸上两个血窟窿血肉模糊，嘴大张着，看着很恐怖，心口上还插着一把刀。但是这回他身上没有枪伤。梁震仔细看完之后，说道：“这才是凶手的‘完美作品’。不过这把刀——不像是寻常可见的东西。”J市的法医此时说道：“说的没错，这把刀像是抗战时期用的那种红缨刀，只是这刀柄上原本应该系着红色的布条，现在却是白色的。上头的红颜色是血迹。”我上前看了一眼那把刀，见那把刀正插在死者的心口位置。这刀的形状像是一些抗日剧或者解放战争剧里出现的棱形刀，刀柄后头还有一处圆圈形的凸起。在影视剧里，这种刀后头都是系着红布条，不知什么意思。但现在确如法医所说，刀柄后头系着的是白布条，布条好像是被血染红了。这情形让我想起顾诚讲的那个自杀老兵的故事，于是我凑到梁震身旁，低声道：“梁震，你觉得这事儿会不会和抗战老兵的案子有关？”梁震瞥了我一眼：“哪里来的结论？”“红缨刀啊，凶手用这东西，不就是提醒世人，勿忘抗战吗？不要忘了他们吗？还有，这刀是特制的吧，谁会没事做这么复古的东西。”我说道，“凶手也许是在为老兵鸣不平呢？也可能是那几个自杀老兵的亲属做的，报复社会，这种事也不是没有。”梁震笑了笑，仿佛在笑我幼稚的想法。他没有否认我的话，只是转身对顾诚说道：“顾队，我认为这第二具尸体是被凶手杀掉抛尸的。但我还是认为囚禁邱路的地方在那个酒店附近，杀害这个人的案发现场可能也在那里。只是上次让邱路跑了，凶手为了引开警方对囚禁地点的注意力，才将尸体丢在这里。”顾诚点了点头：“这回不好办啊，监控里没有拍到可疑车辆。我想，凶手是开车绕开了监控，从监控盲区过来，丢下尸体，又开车离开了。护城河附近没有监控，摄像头设置在过了这座桥的景区大门附近，我刚让人查过了，没有拍到抛尸人的影子。不过，这个被害人我倒是知道。”梁震问，“哦？他是您认识的人？”“倒也不是我认识，而是J市很多人都知道他。韩庆，记得我给你们说过的人吧？这人就是韩庆的儿子，叫韩旭。这小子和他爹一样，不是什么好东西，吃喝嫖*，有一次他吸*被人举报，本来被我们抓进去了，但是他爹用了人脉关系将他保出来了。”我有些吃惊：“名人和影视明星的儿子吸*，都要老老实实坐牢，他凭什么能出去。”顾诚冷笑一声：“那是因为那些人闹得太大，人尽皆知，所以只能去坐牢了。在J市，韩家是不可能有什么事的。前任书记刚退下来半年，要是他一走韩家就出事，也不好看。所以——你们懂的。”我深深感叹这世道的套路深，但没想到顾诚居然这么坦然地告诉我们这些内幕。不过想想，他也没几年就要退休了，可能也不在意什么了。我再次看了看那裸男尸，心想这个韩旭死得是真不怎么含蓄。但这回的案子，还没等梁震发表什么看法，顾诚的手下就将调查到的线索告知了我们，说是这两个死者都有侮辱*人的行为。“邱路是个专门服务男人的性工作者，他在那圈子里还挺有些名气。不过，前几天八一建*节，他居然在社交号上穿着*装拍情色写真，当然，那*装也是租借来的戏服。可怎么说都有些太不庄重了。”一名警察说道，“为此他也被人骂过。”顾诚问，“那韩旭呢？”“韩旭这就更严重了。有一回他喝醉了，当街骚扰纠缠一个年轻女人。结果人家是*嫂，报警之后，对方老公来了。两人起了冲突还差点儿被人家告了。这事儿也不少网络媒体报道过，只是没掀起多大风浪来。”警察说，“顾队，看来你推测的没错，这个凶手可能是对侮辱*人的人特别痛恨。不过痛恨到杀人，也真够变态的。”顾诚点了点头，回头看向梁震：“梁队觉得呢？凶手是个怎么样的人？”梁震笑了笑：“我倒是觉得，不能现在就下结论。邱路和韩旭，没有任何联系吗？”刚才那警察说道，“没有，他们俩根本不认识。”梁震沉默片刻：“为了安全起见，我们还是调查一下他们俩是否有交集才是。”在这件案子上，顾诚和梁震的意见不太一致，于是J市刑侦队分成了两拨来调查。顾诚将自己的徒弟派给梁震，让他带着梁震和我去查邱路和韩旭的关系。他则按照自己的方向去调查——顾诚认为这件案子的凶手，很可能是退伍*人或者*属等等。感应性精神病案04：被枪击的售楼员和内*警察第二天一早，我们便分开两路进行调查。顾诚的徒弟姓氏挺奇怪的，姓涂，叫涂磊。这名字一听就很钢铁直男。涂磊很年轻，和马鸣差不多年纪，但是看得出来，他和马鸣完全不同。这个小哥比较沉默，看上去挺严谨，对梁震很恭敬。当然，这恭敬并不是敷衍和表面的恭敬，而是发自内心的，这倒是看得出来。涂磊负责开车，等我们上了车之后，他问道：“梁队，我们先去哪儿？”梁震说：“就去聚缘堂酒店附近的那两条街，顾队说申请不到搜查令，但我也想去看看。”涂磊二话不说就开车去了。路上，梁震和他闲聊：“你们顾队，原本就是刑侦大队的吗？”涂磊说：“不是，顾队以前是缉*那边的，年轻时候还在扫*组干过，结果现在转到了刑侦。”我微微诧异：“顾队的经历很丰富啊。据我观察，很多警察基本不会频繁调动的，一个岗位干到退休。”涂磊笑了笑，只回复了一句：“嗯，是这样。”“我们市局二队长是你们这边过去的，”梁震说，“卓源，你知道吗？”涂磊说，“哦，卓副队，知道的。两个月前他调去了Q城。”“卓源原本居然是J市的刑侦副队长啊。”我感叹道，“现在想想，他的口音是带有J市方言的味儿。”“卓源也是个厉害人物。”梁震笑着说了一句，似乎有些意味深长。我看了看他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脑补过度，总觉得梁震话中有所指。涂磊说道。“我对卓副队了解不多，但听说他也是刑侦专家。”梁震说到这里，似乎没兴趣聊下去了，“是啊。”这时，车子又开到了聚缘堂酒店附近。梁震说先去别墅区那边看看。涂磊将车子停在别墅区大门外头，我们三人下了车。我低声问梁震：“咱们没搜查令怎么进去？”梁震笑了笑，问涂磊：“听说这里的房子很多没卖出去？”涂磊点头：“是的，房地产商原本想将这地方开发成高端别墅区，但是，由于此前出了老兵自杀案件，这地方就被人认为不太吉利，有钱人更重视风水这些东西，自然不太想在这里买房子。”梁震笑了笑：“嗯，这就好。”我一脸问号：“这就好？”梁震不由分说地揽着我的肩膀就往大门口走。涂磊跟在我们后头。大门口就是房产销售处，梁震推着我走进门去。里面的销售人员也很少，就三个年轻女销售员。看到我们仨进门，很热情地接待。“我们俩看看房子。”在售楼小姐好奇的目光下，梁震坦然地说道，指了指后头的涂磊，“我兄弟说你们这足够隐蔽，房价也不是很高，环境还好，所以来看看。”我感觉梁震这话的走向不太对，果然，我发现三个售楼小姐的眼神儿不太对劲了。不过大家也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，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，一脸很了解地说道：“我们这里环境清幽，价格优惠，只有十户人家住了进来，绝对不会被很多人瞧见，说三道四，两位可以放心入住。”我一脸黑线，感觉涂磊也在后头憋笑。合着梁震是暗示人家，我们俩是见不得光的情人关系，是来买房的？不过为了勘查现场，就忍了吧。我咬着牙挽起梁震的胳膊，假装情侣的模样，跟在一个售楼小姐后头进了别墅区。本章未完，下集请见推送文章《感应性精神病案》续集，更多精彩内容请持续